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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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紅唇瑪麗第一次說了中文, “二位是去……”她說話時看著的還是艾登。

艾登沒接話, 氣氛凝固了一剎,趙慈行笑吟吟接道:“哈爾濱,你們呢?”

有個列車員這時端著托盤過來服務兩桌, 見兩桌正在談話, 便安靜立於一旁等候。艾登和劉易斯幾乎同時看了那列車員一眼, 列車員立馬分別給這二位遞了菜單。列車員剛想放置托盤上的水杯, 劉易斯低聲跟那列車員吩咐“開一瓶Moet&Chandon”。列車員連連點頭, 忙是去了。

這邊羅密歐給了趙慈行一個萬分燦爛的笑容, “巧了。我們也是去哈爾濱。請問趙小姐和……”羅密歐這口音卻是一聽就露餡的南方人。

“Eden.”艾登這次接了話。

趙慈行驚詫望了過去,一時不僅忘了還有旁人看著, 也忘了他們與他們攀談的目的。艾登盯著她的眼睛平淡說道:“只是個英文名字。”

趙慈行意識到自己的失態, 想要彌補回來,遂是嘴唇一勾看著羅密歐和劉易斯二人道:“那可真是巧了。”她見那紅唇女郎不愛搭理自己, 這回也不看她了, 嬉笑道, “不過就我沒有英文名字,好像不太合群, 要不要現取一個?”

羅密歐自然轉成英文,跟瑪麗一樣的美式, “我就說或許能碰上有趣之人,看吧,我們這不是碰上了這位漂亮朋友。”他用的單數,指的是趙慈行, 沒帶上不愛說話的Eden。

劉易斯仍是說中文,“還請趙小姐和Eden不要見外,我們自上海啟程,一路北上,這一路羅密歐實在是憋壞了,他好不容易碰到兩個能說上話的……”

白色的羅密歐和黑色的劉易斯這時更明顯的顯出不一樣來。看著應是同年紀,羅密歐活潑外向,似還有些不管不顧的輕狂;劉易斯看上去雖內斂穩重很多,可也沒少傲慢。不過,趙慈行覺得無論是羅密歐還是劉易斯,都還像他們所在的年紀。她在法國讀書時不是沒有碰到過這樣的“世家公子”。說他們幼稚吧,他們比誰都世故;說他們成熟呢,他們又比誰都不谙世事。

趙慈行故意撇嘴,似笑非笑道:“那劉易斯的意思是我不夠漂亮呢,還是太無聊了?”

這回不僅劉易斯和羅密歐,就連瑪麗也楞了一下。大概趙慈行看上去確實不像開這種玩笑的人。盡管他們已經知道她懂英文,或是留過洋的。

艾登的臉一成不變,他把菜單推給趙慈行,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,“跟我想的不一樣。”

趙慈行這回沒再表現出驚訝,她知道艾登的意思是那紅寶石。她此時當然不方便問,只是翻開菜單道:“你還沒認真看呢。”

劉易斯剛要說話,被羅密歐搶在了前頭,“我替劉易斯道歉,趙姐姐不僅非常漂亮,人也相當有趣。不若我們坐一桌好了?”

羅密歐直接把趙小姐換成了趙姐姐,一下子親熱很多。

艾登的臉色沈了沈,掏了煙盒出來,“你怎麽知道她比你大?你是覺得她長得老嗎?”

瑪麗和劉易斯都有些忍俊不禁,羅密歐略微尷尬,趙慈行心道艾少爺真是能把人嗆死。

“自然不是。”羅密歐臉上的尷尬尚在,解釋起來卻有條有理的,“不好問女士年紀,中文稱姐姐顯得不那麽生分罷了。”

趙慈行捂嘴一笑,“叫趙小姐也行,叫趙姐姐也行。我是而立之年的人,當是姐姐。”

“又巧了,瑪麗也是……”羅密歐嘴快。

話未說完,被瑪麗狠狠瞪了一眼。

羅密歐嘴也甜,“瑪麗和趙姐姐看著都像二十歲。是我們長得老。”

羅密歐這麽一說,除了艾登,所有人都笑了。

列車員把劉易斯點名的香檳送了上來,倒是很聰明的準備了五只玻璃杯。

劉易斯這時看著趙慈行和Eden道:“不若坐一桌罷,旅途漫漫,難得碰到聊得來的。”

趙慈行一口答應,“好呀。”她偷瞄了一眼艾登,艾登像是不太情願,但沒拒絕。以他的性子如果沒有直接拒絕,那就是,那紅寶石雖然跟他想的不一樣,但還是有可能是一條線索。她心裏嘆道哪能那麽巧。天下紅寶石那麽多,恁是鴿子血難得,也不至於就讓他們碰上了。挪動座位時,趙慈行多看了幾眼瑪麗的脖頸。她不懂珠寶,她只能猜想瑪麗的那顆紅寶石雖然看著璀璨,可不夠驚詫眾人,確實不太像皇宮裏出來的東西。這仍只是推斷,還得見機行事,且看且問。畢竟無論是她還是艾登都沒見過那紅寶石項鏈。

拼桌完成,趙慈行坐在了劉易斯和羅密歐中間,艾登和瑪麗坐在他們對面。這是學了西方的社交禮儀,男女交錯著坐,又為了盡快達到社交上的熟悉度,兩撥人分開坐。

列車員開始給他們倒香檳,他們則看菜單不時閑聊幾句,這邊劉易斯和羅密歐都給趙慈行推薦菜品,那邊瑪麗在問艾登喜歡什麽。待列車員倒好,他們也定了餐食。面對一等車廂的服務雖然已經相當精致了,還是比不得最正宗的西餐廳。劉易斯一邊把菜單遞還給列車員一邊跟趙慈行和艾登道:“這頓晚餐先湊合,到了哈爾濱無論二位是想吃正宗的俄羅斯菜還是法國菜,都包在我身上。”說罷舉杯,儼然地主模樣。

五人各抿一口香檳。

趙慈行跟艾登對視一眼,趙慈行知他是不打算接話了,便試探道:“聽上去劉易斯是哈爾濱人?”

瑪麗一邊從香包裏拿出煙盒一邊回答了趙慈行的問題,“我跟劉易斯都是在哈爾濱長大的,後來搬去了上海。劉易斯和羅密歐剛從美國回來,我們在美國時劉易斯就答應羅密歐要帶他去看最美冰城,我這個做姐姐的在上海閑的,沖動之下陪著走了這一趟。”她說話不緊不慢,雖是嫵媚,但算不得做作。

瑪麗說罷,把煙置於唇上,這種時候,身邊的男士應該自覺一些。艾登仍是當沒看到,只把玩著自己的煙盒。剛才點餐時,瑪麗跟他講話,他也不太理會。好在羅密歐不僅是個嘴甜的,還是個手快的,趕忙劃根火柴幫瑪麗點上了。

瑪麗說完,劉易斯憤憤道:“只可惜我家鄉如今淪落敵手。”

瑪麗怪責地看了劉易斯一眼,抽了口煙,提醒著,“莫談國事。”

趙慈行心裏冷笑一聲,倒不是針對瑪麗,只是針對局勢。一等車廂裏的旅客多是非富即貴,確實極容易碰上政客或是政客的家屬朋友,這個話題現今是敏感了些。

不想羅密歐道:“有什麽要緊,父親一向說……”

瑪麗斥責地打斷了羅密歐,“談了也沒用。以後你若從政,再談不遲。”

趙慈行跟艾登又是對視一眼,看起來這個瑪麗雖是劉易斯的姐姐,但跟羅密歐的關系也親密到可以訓斥兩句。不過瑪麗這話真正的目的應該是避免羅密歐洩露身份,畢竟五人還不相熟。

劉易斯打了個圓場,也是聽了他姐姐的話,“新朋友相遇本應該談些開心之事。不知趙小姐和Eden是哪裏人,去了哪國留學?”

劉易斯這是默認趙慈行和Eden都留過洋了。

艾登不再玩他那煙盒,從裏頭拿了根煙出來,玩世不恭地說:“我養馬的,沒留過洋,她從巴黎回來,artist.”

“養馬的?”瑪麗奇道。

與此同時,羅密歐一臉興奮,“artist?我以前在紐約交過一個女朋友,畫油畫的。趙姐姐也是嗎?”

“嗯。”艾登歪頭點了那根煙,吸了一口,還是那副浪蕩模樣,“在京郊。”

那三人聽了多少都有些詫異,只不太顯現。趙慈行心裏同樣如此。她不知艾登說的是真是假。如果是真的,這又是艾登沒跟她說過的另一件事。盡管他帶她去過西便門的跑馬場。但那時他只是說他做的是中間人的生意。再有就是托馬斯說的祁二爺好賭馬。總之是沒提過他有個馬場。

“她畫畫兒好看。”艾登說著又抽了一口,煙霧吐出來之時把手裏那根煙遞到了趙慈行唇畔。趙慈行臉一紅,這跟她計劃的可不一樣,她剛想推開他的手腕,觸到他投過來的壓迫的目光,乖了。她含住他的嘴唇才碰過的煙蒂,全身都火燒火燙,這回她不想顯得像個生手。像模像樣地吸了一口,緩緩吐了出來。

誰料還是被看了出來。“趙姐姐不會抽煙。”羅密歐笑言,“Eden別為難她了。”

瑪麗和劉易斯互相看了看,一個意思,這倆人的真實關系可比所謂“不是親的姐弟”暧昧得多。而羅密歐,恐怕不是看不出來,是裝糊塗。至於養馬這事,趙慈行沒琢磨,這三人心裏是有數的。養馬無論是在中國還是在西方,無論是當作生意還是作為愛好,都是件奢侈的事。

艾登陰沈地朝羅密歐看了過去。趙慈行心說不妙,弄不好艾登下一句就是“你丫管得著嗎”,那這天沒法聊,飯也沒法吃了。她拿起香檳杯,咳嗽了一聲,說道:“不若為國境之北的最美冰城,也為這這巧妙的緣分,幹一杯。Cheers.”

那邊瑪麗也在用目光提醒羅密歐收斂些。羅密歐視若無睹,他一向如此,天不怕地不怕,實在不行還有他南京的親爹頂著。

“Cheers.”

眾人都一飲而盡。列車員眼尖地過來連忙給眾人滿上。前菜也跟著上來了。

“對了,還沒問你們是學什麽的?”趙慈行掃了三人一眼。

劉易斯道:“我學的建築,羅密歐學的文學,都是明年畢業。家姐……”

瑪麗還在想Eden和趙小姐的關系。她不是真的如羅密歐的甜言蜜語所言是個二十歲的小丫頭,她三十歲,她很清楚剛才Eden給趙小姐遞煙是在挑明二人的關系,給羅密歐和她劃線。她先前主動沒錯,如今再主動就有些不識好歹沒皮沒臉了。她控制自己不再總去瞟那漂亮男人,抽著煙接了關於自己的話題。“我原本也想學西洋畫的,沒天賦咯,就在美國玩了幾年。”

聽起來是很可愛的語氣。趙慈行一瞬間覺得瑪麗沒先前那麽難相處了。

五人邊吃邊聊,從東西方文化差異,談到中國的南北差異,從藝術文學談到政治,又避開政治,回到文學藝術。也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趣事。

羅密歐三五句間總離不開自己以前的女朋友,劉易斯喜歡高談闊論些,瑪麗最深沈但偶也顯擺。趙慈行絞盡腦汁只想把話題引到紅寶石上,偏艾登只吃只喝不太說話的。她想著他在裁縫鋪明明很會演,這會兒卻罷工了。

“趙姐姐,我看你總看瑪麗的紅寶石項鏈,是很喜歡嗎?”羅密歐忽地道,他說著還調皮地擠眉弄眼。他是皮膚比多數女孩兒還白,又瘦又高的那種男人,做這樣幼稚的表情竟也不讓人覺得奇怪。

趙慈行甚至覺得羅密歐管一個二八年華的姑娘叫姐姐,也叫得。此刻,趙慈行只是很感激羅密歐的細心。

“因為很漂亮呀。”趙慈行大方承認,也不扭捏。

劉易斯剛吃完一口魚肉,這時接道:“寶石玉石這類玩意,要我說,緣分在先,其餘在後。”

“這話沒錯。”艾登難得說話。他好像吃完了,放下了刀叉。

瑪麗故作低調道:“我這個倒確實是有一段緣分的。”

瑪麗放下刀叉說了一通,是發生在上海的故事,而且就是這兩年,聽著似乎跟他們要找的那顆沒什麽關系。趙慈行有點洩氣,看向艾登,艾登顯然也在仔細聽,但他面上毫無波瀾。

劉易斯跟著笑道:“上回嘉巖見到卻是說不如他幾年前在哈爾濱見過的那一顆。”

趙慈行的心被提了起來,饒有興致問道:“哦?怎麽說?”

瑪麗卻不屑,“聽他胡說。他說是沙俄皇宮出來的就是麽?明明最有錢的白俄人都往歐洲跑了,他們在歐洲有親戚。少有往中國跑的。”

趙慈行忽而一笑,放下刀叉,慫恿道,“那就要看那位嘉巖先生的故事精不精彩了。”

羅密歐在趙慈行身側殷勤地給她遞了個紙巾,她說謝謝,輕擦嘴角,翹首期盼故事的模樣。

劉易斯笑著擺頭,“也不是什麽精彩的故事。”他看了看餐桌,似是眾人都放下刀叉了。他打了個響指,列車員立馬過來。

“撤了吧,甜品要嗎?”劉易斯問眾人,大家皆是不要的意思。他便道,“那就上酒了,Eden,你喝白蘭地嗎?”

艾登說:“Scotch.”

趙慈行疑道:“你不是一向喝愛爾蘭的嗎?”

那列車員這回機警接了話:“先生應該是知道今日列車吧臺不供應愛爾蘭威士忌了。”

羅密歐點了根煙,問趙慈行和瑪麗,“趙姐姐,瑪麗,你們要什麽?”又揶揄劉易斯,“也不先問女士。”

劉易斯無可奈何,“我的過錯。”

瑪麗上揚著語調道:“當然是伏特加。”

趙慈行在心裏鼓了鼓掌,心想這要是葉蓮娜在這裏,這倆姑娘不知誰厲害。她躊躇道:“不然我也來點伏特加?”眼睛不自覺瞟向艾登。

“你能喝嗎?”艾登柔聲問了句,面上表情還是冷。

趙慈行點了下頭。“葉蓮娜給我喝過的,我想喝。”

“量力而行,不舒服馬上停下來。”艾登跟趙慈行說完,看向列車員,“兩位女士要伏特加。”

列車員又確定了三位男士的選擇,馬上去準備了。

劉易斯心道這明明是男朋友女朋友的關系。說是“不是親的姐弟”,二人怕是玩了個情趣。

不多會兒,酒上來了。趙慈行繼續把話題往紅寶石上引。“皇宮裏的紅寶石,劉易斯,你故事沒說完,別想溜。”

劉易斯雖不知道趙小姐為什麽如此感興趣,但也覺得是個不算無聊的話題,便是說了。

“我這位仁兄的父親早些年是個帶兵的,據他說,那紅寶石項鏈是一個想討好他父親的小軍閥孝敬他母親的,那小軍閥說是從沙俄皇宮裏出來的。我那仁兄說他只見過一次,美麗非凡,至今難忘。他母親很是喜歡,愛不釋手,可惜還沒戴過就在家裏被人偷了。”

“這就完了?”趙慈行問道。

瑪麗喝了一小口伏特加,笑道:“像編的吧?那時候軍閥都失勢了,有些人能保命就不錯了,哪還會有人孝敬他母親那麽珍貴的東西。嘉巖能保住一點家產還得感謝他祖父那邊的關系。”

趙慈行聽得有些糊裏糊塗,但她約莫知道再繼續問這三人就會起疑心了。於是轉到了別的話題上面。不過她想,那嘉巖聽著跟他們相熟的。之後找機會也許還能問出點什麽。

後面的談話趙慈行都覺得意興闌珊,艾登跟她比起來,只多不少。他一直是要走的意思,趙慈行用目光勸阻後,他便悶頭喝他的蘇格蘭威士忌,抽他的煙,一句話都不接。趙慈行強打精神打算再撐一會兒。戲總是要做足了。且這三人或是誠心相交。人若以誠待你,總是不好辜負。

羅密歐喝得不少了,說話比之先前更沒譜一些,“趙姐姐你生得花容月貌,怎麽不化個妝,穿個亮麗的裙子?你那樣打扮肯定是好看的,我想看。”

艾登正低頭喝酒,這會兒突然擡頭,趙慈行眼看艾登要發飆了,急匆匆說道:“我行李在前門火車站被偷了……著急上車,也沒法子了……”她太著急,原本不想撒謊,但真實情況有點覆雜,簡化說出來好像又不合理,便撒了個有點莫名其妙的謊。

“這得怪Eden,怎麽能讓女孩子的行李丟了呢。而且,行李丟了是小,被賊人盯上還得了。”羅密歐說的煞有其事。

艾登臉色好似冰山,卻沒沖羅密歐這句發火。

瑪麗笑了笑,“那今晚就沒衣服換了,明天還得穿一樣的。”她看了看趙小姐和Eden二人,生出了好意來,“你們在哪個包廂,我一會兒給你送點女人的衣物用品去。”

“瑪麗,這太麻煩你了……”趙慈行先前雖有這個念頭,但真讓她穿一個陌生女人的衣服也挺奇怪的。再者,瑪麗完全是善意,後面也不打艾登主意了,她更不好意思要。

劉易斯一口飲盡杯中的白蘭地,說:“趙小姐有所不知,瑪麗出門要帶好多行李,她恨不得把她的衣帽間帶上火車。”

瑪麗顯然更懂女人心思。“趙小姐,你放心,我一會兒給你送過去的都是新的,我絕對沒有穿過。若你喜歡就留著,不喜歡也不用還我。我的衣服我只給我喜歡的女人,你就別拒絕了。”

看著是妖精,性子卻是潑辣性子。趙慈行想著,心中對瑪麗的喜歡又多了幾分。“那我先謝謝了。”

“瑪麗,你可得挑好看的,化妝的東西也一並送點過去,這樣明天我就能看到不一樣的趙姐姐了……”羅密歐正喜滋滋說著。

只聽一聲杯底撞擊桌面的聲音。

不僅這桌的幾人都嚇了一跳,還嚇到了旁的桌的人和幾個列車員。

艾登緩緩站了起來,他居高臨下地盯著羅密歐。那雙眼睛足夠威嚴,超出年齡,發出了最後的警告,羅密歐的笑臉僵了僵。

劉易斯心道這回羅密歐吃癟了,又想還是自己聰明,及時想清楚了這一層。劉易斯繼續打圓場,低聲跟艾登解釋,“Eden,羅密歐沒有惡意,他對所有漂亮女孩兒都這樣。當然不是好習慣……”

羅密歐調整得很快,聳聳肩,看上去不慫,說的話有點慫,“明白了。Eden,你別生氣,我完全理解你的感受……”

艾登沒理羅密歐,只朝趙慈行伸了手。趙慈行抓住他的手,站了起來。她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抱歉。

同桌兩個男士連忙都起身了。

“Eden,趙姐姐別放在心上。”羅密歐叫的還是甜,但正經了一些,“我真的挺喜歡你們的,明早還一起吃飯吧。對了,趙姐姐,幾號包廂,我一會兒親自給你送過去。”

趙慈行不記得幾號包廂,看向艾登。艾登松了嘴唇,“4號。”

劉易斯和瑪麗都道:“那明早見。”

趙慈行抱歉一笑,看著三人,道,“明早見。多謝你了,瑪麗。”

瑪麗紅唇一動,“別客氣,我會給你挑最……”她說著看了艾登一眼,“最時髦的。”

艾登依舊一聲不吭,拉著趙慈行出了餐車。趙慈行喝了香檳又喝了點伏特加,一直是有點暈的,可恨艾登這小子步子大,抓著她的手又是蠻力粗暴,她只能勉力跟著。

一回到包廂,門剛關上,趙慈行就被抵到了門上。毫無疑問,她的雙手都被艾登鉗制住。

蘇格蘭威士忌的麥香與焦苦撲面而來,混合著香檳的香與伏特加的烈,以及煙熏的味道。

“聽了一晚上趙姐姐,開心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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